乌陵陵陵陵陵陵陵陵

一只鸽子。狱寺隼人过激推。

无题。华山x蔡居诚

“有人暗藏祸心,有人因恨入怖,有人高义无双,更有人忽然彻悟,人生百态,各有千秋。”

七盏茶香,一晃已是许多年。
攒足了江湖阅历,也尝遍了人间疾苦,我终究是要回到那华山去。
像华山众多前辈一样,守着这一方寸之地。

辞别香帅那日是个晴天,他轻摇折扇,只道一声小友保重。过去种种,切勿追念。我笑着记下了他的箴言。
可我心里始终是住着一个人。

鼓楼街热闹如旧,最后一别,是在有他的金陵城。蔡居诚的脸色一如既往,面相刻薄,却又令人生趣。我从未与他彻夜长谈,这人固执得很,纵使我寻遍了天下珠宝,也无法攻克他铸的心墙。月色朦胧,远处烟火炸响,衬出来几分宁静。角落里的那炷香也快燃尽了。
趁这最后一点时间,我一把夺去他预备斟盏的酒壶,无视了他愤怒的斥声,两三步跳至窗台边。是啊,他又奈我如何。龙渊浸过的一曲傲骨,总是伴着几分烈性,女儿身亦不例外。
借着七分酒意,我饮尽了壶中酒,背着他唇齿间吐出一声尤为快活的轻笑。

“若是他日师兄放下了仇恨,无处可去。”

“……可否来华山寻我。”

至少,我可以为你安个家。
他武当弟子道貌凛然,生来顽固。我没有听清蔡居诚是应了,还是没应。第二根左肋后方闹腾厉害,到底是让醉意染红了脸颊。门外步声近了,定是梁妈妈派人来催。抬腿一翻,纵身跳出了窗外。蜷指含于嘴,哨声由近即远,马蹄应声而来。

风儿是我初入江湖替人解围时那家丁赠的,与我同游这么多年,是个好伙计。
我翻身上马,眸光瞥见那二楼窗台。身影隐约,再一晃眼,早已不见了身形。只怪这今夜的酒沁人肺腑,让人产生了幻觉。
策马远去,我不敢回头。

赶了几天的路,再回到华山时是难有的晴日,旭日东升,风也终不刺骨。常年积雪更是为此处添了几许春光。
华山弟子三千有余,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。
掌门依旧执剑立于堂前,眉宇满是风霜。江湖上没人再敢小看华山,是她的功劳。

“此去江湖,可有收获?”她沉声问道。

金陵劫狱,江南连环坞,借药换魂,麻衣圣教,茶馆说书,扬善惩恶,采集药草,再与各个奇人相遇。一切命数,皆随人心而变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剑置于身后,叩首。

“江湖之大,却大不过人心。”

她似是笑了,摆了摆手。

“去同师长们问好吧。”

费尽攒起来的银两,我在山脚的酒馆边的屋子里住了下来。一来若气温骤降,酒可随时暖身。二来若有朝一日蔡居诚来了,一眼就能寻到这来。
胡辣汤随时备着,毕竟他难以抵御雪夜寒冷。
虽是不问江湖,可濯剑也不能落下。
齐师兄对酒的要求极高,当我向风师兄抱怨时,他总是一笑而过。誓剑石低温渗人,这是自然。
华无痴师兄总是念叨着要及时扫清堂前积雪,免得弟子不慎跌倒。
枯蝉师兄总是站在龙渊边,时刻提醒着他人谨慎从事,切不可大意跌进龙潭。
闲来无事时,暮云阁的前辈会邀我作画,少时吟诗几首。若山门外有闹事者聚集,我便持剑驱之。华山弟子,心中当容得下一整座山。
山脚父老乡亲的委托,我一刻也不曾懈怠。我常借着修炼的名义坐于酒馆房顶,只是望着那华山入口。
日子过得很快,可我始终没能盼到那人身影。

一日,雪下的正好。我对着那千万物象发起了呆。那人此身何处,是否一切安好。画卷隐约染上墨水,勾勒出一简单轮廓。
云师兄总是记得住所有姐妹的名字。这日他忽然跑来站在了我身后。盯着那寥寥几笔的轮廓笑了半天。
“师妹也不小了,什么时候带心上人回来让师兄过过眼啊?”
我莞尔,心中却生出一股凉意。十八踏入江湖,闯荡十载,归来又是七年。
身子固然灵活,却代替不了那年在三生树下的稚嫩模样。
哀声轻叹,气流化作雾气消散在空气里。我故作姿态,话里带着一丝俏皮。

“师兄还是去梦里见他吧。”

我曾向人打听蔡居诚的消息,却只得来一个他去了中原。中原也好,至少比起这又大又远的金陵城,中原离华山是近了许多。
想来与他相会的种种,明明一日只有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而已,却是硬生生地在我心中扎了根。
我究竟是贪恋上了他哪里。

师兄见有雪起,向我递来一壶酒。双唇抵上冰凉杯身的那一刻,耳边应时响起师兄一声无奈的话。

拿杯的手在空中倏然停滞,险些将酒洒了出去。我忽然明白,要论起顽固,我丝毫不逊他蔡居诚半分。他眼里有故事,他心中有围墙,而我一心顽固地想要挤进去。他嘴皮子功夫耍得厉害,我深知如此但也不肯退让一分。即使他吃了瘪,被梁妈妈的名义压了下去,我依然能从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神里读出几许不屈。
而如今,明知道他寻上山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我却还是要固执地坐在这里跟他耗着。
骨血里的烈性,我有,他亦然。
我所贪恋的,又岂止是他一身顽固。

“他若迟迟不出现,师妹当如何。”

“那就再等一个七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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